喘息平复后，沈梦汐的身体似被撕裂过一般。
萧屹辞起身下塌，她忍下浑身酸楚，颤抖的指尖捻起衣物，一边为萧屹辞穿衣，一边小声禀报。
“殿下，皇后娘娘安***东宫的李嬷嬷，臣妾替您处理好了。”
萧屹辞未曾抬眸看她一眼，淡淡开口。
“嗯。”
沈梦汐在为萧屹辞整理衣襟时，不经意间对上那双浓墨般的眼。
温情褪去后，萧屹辞的眼眸漠然无波。
她嘴唇微颤，垂眸掩去眼底苦涩。
一位婢女端着汤药在门前禀告：“启禀殿下，‘汤’来了。”
“进来。”
沈梦汐接过那泛着苦气的药一饮而尽。
整整五年，自她入宫的第一日开始，她便从未落下这“避子汤”。
萧屹辞亲眼睹她饮尽，才转身离去。
沈梦汐黯然看着他的背影，明明习以为常的药还是苦进了肺腑。
萧屹辞前脚刚走，皇后宫里的太监便来传话：“皇后娘娘召见，太子妃，快随咱家去吧。”
沈梦汐心一紧，不曾想来得这般快。
坤宁宫。
沈梦汐跪下行礼：“参见母后，母后万福金安。”
当今皇后乃是继后，并非是萧屹辞的亲生母亲，膝下亦有一子。
为了夺嫡，这对‘母子’可谓明争暗斗，水火不容。
皇后端起茶杯，漫不经心道：“太子妃，听闻李嬷嬷被你遣走了？”
沈梦汐答道：“回母后，李嬷嬷窃了臣妾玉簪，臣妾只是依宫规行事。”
“呵，你倒真是东宫的女主人！”
皇后声音骤冷，殿内气氛顿时紧肃。
沈梦汐语气越发谦卑：“臣妾不敢越距，臣妾只愿为殿下分忧。”
“好一个为太子分忧！”皇后冷哼一声。
瓷杯被重重砸在沈梦汐身前，滚烫的茶水飞溅。
沈梦汐的手背烫红，却没有一丝动弹。
“滚出去！好好跪着，就当为太子尽孝了！”
“……是。”沈梦汐俯身重重地磕头，“谢母后教诲。”
这一跪就从晨时跪到了傍晚。
腊月里，寒风呼啸，地面如冰，仿佛有千万根银针扎进双膝，刺痛至极。
“太子殿下到——”
“阿汐，该回宫了。”
萧屹辞的声音由身后传来，沈梦汐才回神，就被他半搂着搀扶起。
皇后闻声从殿中缓缓走出，笑说：“太子可真是娶了个好妻子啊。”
她面上笑着，声音却发冷。
萧屹辞神情带笑，一礼后，便笑着搂紧沈梦汐的肩。
“这可是母后亲自为儿臣挑选的太子妃，儿臣当然珍之爱之。”
“母后，秉承慈母之心，还请您放她一马。”
沈梦汐低垂着头，感受到一道狠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脸色越发苍白。
皇后脸色难看，又不得不妥协：“来人！恭送太子！”
萧屹辞笑意更深：“多谢母后。”
语罢，他便护着沈梦汐离开。
沈梦汐脚步虚浮，只得将重心靠在萧屹辞身上，好似有了靠山。
“多谢殿下。”
萧屹辞凑近她的耳畔，轻笑道：“你本就是我的人，若把你留下了，谁来服侍我？”
沈梦汐难以控制地红了脸。
她明知此话是假，却仍有期盼。
回到东宫，才迈过门槛，就有下人前来通报。
“殿下！聘礼准备好了，请您过目！”
沈梦汐倏然僵住，怔怔看向萧屹辞，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萧屹辞接过礼单，脸上笑意不变：“今日我向父皇求赐一道婚约，一月后，你便要多一位姐妹了。”
此话出，沈梦汐面上血色尽失。
萧屹辞若无其事的笑，更是扎得她心口一阵刺痛。
在她为他受罚之时，他却在求娶其他女人？
“为……”什么？
沈梦汐才张了口，就被一个侍卫打断。
“殿下，属下已将苏姑娘接来东宫！”
“请她进来。”
苏姑娘……
沈梦汐心中莫名一震，不安随即涌出。
一转眼，便见一道娉婷身影缓步而来，端庄行礼：“参见太子，太子妃。”
沈梦汐看清来人模样，身子骤然僵住。
“这便是我向父皇求娶之人。”
萧屹辞的声音中竟有些久违的愉悦。
“太子妃，怎不回话，可是与旧友重逢，太过欣喜不已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