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谁知道呢,大概是眼神不好吧。」沈佩之嘟囔。
骂的不是我,我却无端走了神。
对我来说,陆砚辰是山巅雪、枝上花,是我微贱人生的可望不可即。
跟他在一起,是我做过的一场最盛大的美梦。
别说母亲,连我直到死,都没明白他为什么要娶我……
「重要的不是原因,而是结果,毕竟现在我才是陆氏的少夫人。」
「有这个身份,学历能力什么的统统都不重要了。」
「陆砚辰喜欢的,不就是这张美人皮嘛。」
「只要我加把劲怀上他的骨肉,陆氏早晚是我们的掌中之物……」
沈佩之巧舌如簧,向母亲展现了一副大好前景。
饼画得很大,连我一个死人都心动了。
母亲也被煽动了。
「你的意思是,瞒下小钰的死?」她问。
沈佩之重重点头。
「房间没有监控,只要我们悄无声息处理掉妹妹……」
她眼里满是算计的光。
母亲权衡完利弊,整理了一番仪容,走了。
再回来时,拎着个巨大的行李箱。
她们掰折我僵硬的躯体,将我的遗体和打晕我的棒球棍塞了进去。
然后戴着一次性手套,吭哧吭哧、任劳任怨清理现场。
退了房,她们驱车几十里,合力把我抬上山,最后丢下山崖。
山路崎岖陡峭,我安然无恙,她们俩都挂了不少彩。
凝望万丈深渊时,我情不自禁打了个颤儿。
幸亏我死得早,如果从这里掉下去摔死,岂不更惨。
唏嘘之余,更觉人生苍凉。
我跟姐姐好歹七年「情分」,现在看来,不过是个彻彻底底的工具人。
母亲生我不养,最后还把我像垃圾一样处理掉……
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。
不知道陆家这泼天的财富,她们又能享用到多少……
解决掉我这个大麻烦后,沈佩之一瘸一拐回家。
此时的她衣服卷皱,膝盖破皮,裙摆处染着灰尘血迹,鞋周满是污渍。
她无视佣人目光,径直上楼。
进了卧室,暴躁地将鞋子一踢一扔,就想去浴室清洗「罪证」。
「怎么受伤了?」阳台方向突然传来人声。
是陆砚辰。
沈佩之吓了一大跳。
「你回来啦?」她望向陆砚辰,答非所问。
「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?」
陆砚辰走到她面前蹲下,伸手就要去撩她裙摆查看伤势。
沈佩之慌张后退,避开了他的手。
陆砚辰顿在原地。
「不过被一条疯狗追,不小心摔了一跤……」
沈佩之信口胡诌。
陆砚辰凝着眉头,没有再说什么。
「脏,我先去洗洗……」沈佩之佯装镇定地走进浴室。
浴室门刚反锁,她就狂躁地暴揉起头发来。
一副崩溃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