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阮的脸一下涨得通红。
顾修义淡淡看着，把东西随手一扔。
纪阮惨白着脸把东西捡起，又强装无事地把卧室又翻了一遍，找出了一点小东西，颇有些狼狈的都塞进行李箱。
顾修义全程抱着手臂站着，好像那些东西都与他无关。
实际上，这都是他哄着纪阮买的，这男人在床上向来强势，和床下这幅性冷淡的鬼样子简直判若两人。
纪阮收东西时，顾修义出去接了个电话，回来语气便不耐起来：“收完了就走吧，我还有事。”
上海的晚上很冷，纪阮拖着笨重的行李箱，艰难回到车里。
关上车门，车内一片死寂。
纪阮趴在方向盘上，肩膀颤动。
赵曼打来电话时，她早已恢复正常，正准备把那些东西连带行李箱都扔进垃圾站。
“东西收完了么？”赵曼问。
纪阮声音很平静：“嗯，一些垃圾，没什么好收的。”
赵曼随即道：“那你快来‘壹号’陪我，我跟你说，今晚可有个大帅哥。”
赵曼说完就挂了。
纪阮到‘壹号’会所时，已经晚上10点，赵曼见她还是那身律师的正装，直接翻了个白眼。
“你真不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的？哪个来钓男人的穿成这样？”
“我现在没兴趣谈恋爱。”
纪阮是真没兴趣，顾修义已经给她造成心理阴影，现在她看哪个男人都渣。
赵曼上手就去脱她的外套：“你懂什么？忘记一个渣男的最好办法，就是遇见另一个渣男。”
另一边，顾修义在纪阮走后就出了门。
发小许墨组局，在‘壹号’会所庆祝他单身。
推开门，里面一片喧嚣。
顾修义信步走进。
许墨见他依旧那副清风霁月的样子，眼底半分失落都找不着，都不由疑惑了。
“我说，你真分手了？”
“分了。”
顾修义是真没什么感觉，除了分手那天有点情绪波动，第二天他就恢复平常了。
许墨还在为他的冷血咋舌，一个人已经笑道：“一个女人而已，像顾少这样的男人，要什么女人没有！”
许墨脑子就出现了一个清丽的身影，一时嘴贱就开了口：“那可能还是有的，不过已经嫁人了……”
顾修义眼神就冷了下来，冰一样。
许墨一个激灵，连忙给他倒酒：“顾哥，我错了，我给你赔罪。”
他自然知道，顾修义有个一直放在心口的前女友，听说这次就是被那女人一个电话叫去美国，搞得和现女友直接分了手。
顾修义不想提自己这些事，却还有人在他耳边提。
“顾少，你现在分的可是个大美人，你要真不要了，那我可去追了。”
顾修义语气冷淡无比：“与我无关。”
……
纪阮的确是个大美人，所以即便她穿着白衬衫，连头都没洗，一到聚会场依旧吸引了大帅哥的注意。
更重要的是，这个帅哥和她认识。
纪阮有些尴尬：“程医生，好巧。”
眼前和她一样穿着白衬衫就来赴约的大帅哥，正是纪阮母亲的主治医生，两人平时甚至会聊几句。
“好巧。”程向东也有些惊讶。
他一双桃花眼带笑，看着人总显出几分含情脉脉。
纪阮待到12点就想回去了，程向东立即就说要送她，还绅士的替她拿着外套。
两人从包间出来，纪阮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顾修义，脚步一顿。
顾修义视线在程向东手中她的外套上掠过。
刚分手就能无缝衔接，不是之前暧昧，就是提前找好。
顾修义嘴角讥讽的勾起：“季律师，行情够好？”
纪阮知道顾修义误会了什么，但她不想当着程向东的面和顾修义吵起来。
于是反而得体的笑了笑：“还得谢谢你，要不是分了手，我还不知道外面多得是比你优秀的男人。”
顾修义眼神一沉。
纪阮以为他要生气了，谁知他只是淡淡说了句：“是吗？”
接着，便目不斜视的路过了两人，走进尽头处的包厢。
纪阮抿紧唇，又扯出一个歉意的笑：“抱歉，程医生，把你扯进来了。”
程向东看起来丝毫不介意，只是若有所思的感慨：“没想到你前男友是他。”
纪阮这时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，只是等她后面知道时，也只能感慨‘这就是命’。
到了停车场，纪阮就自己开车回了家。
之后几天，纪阮因为要出庭，忙得天昏地暗，等空闲一点后，却发现一份有关季母的文件不见了。
仔细想了想，那时她给顾修义整理‘海逸科技’的资料，应该是落在了他家。
因为补办很麻烦，纪阮只好打了电话过去。
“文件？”顾修义想了想，前两天家政的确从沙发底下扫出了几份文件。
他看过，是季母的心脏手术医保申请，不过……
顾修义如实回答：“已经丢了。”
纪阮拧紧眉：“你说真的？”
顾修义云淡风轻地反问：“你觉得我很无聊？”
纪阮一下又起了火气：“你应该看得懂那份文件有多重要吧，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很难么？”
“与我无关，就扔了。”顾修义没什么情绪的说。
分了手，她的事自然与他无关。
纪阮一时无话可说，她攥着手机，心口堵得发疼。
沉默半响，她挤出几个字：“打扰了。”
正要挂电话，那头顾修义又说：“还有件事……”
他拧着眉，声音有点冷：“劝你离姓程的远点，他不适合你。”
纪阮一时不知什么感受，大概气到极致变成无语，只冷冷回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。
“程医生人很好。”
听着电话那头挂断的声音，顾修义手指点在桌上，半响，露出一个讥讽的笑。
他自认好心，程向东可不是纪阮那种幼稚手段能折服的男人。
这边，纪阮气得半夜睡不着。
好不容易睡着，又梦到了大学时的事。
一会儿是军训那会儿赵曼让她帮忙给顾修义送情书，结果害她被顾修义室友取笑。
“修义早就有女朋友了，两人青梅竹马呢……”
“季大美女要不考虑我……”
一会儿是大三那会儿，赵曼兴冲冲的跑来说顾修义分手了，可惜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……
梦到一半，闹钟响了。
纪阮挣扎着坐起，半响，给赵曼发了条微信：“你怎么这么八卦？”
夜行生物赵曼还没睡，回了一句：？？
纪阮没理，起身洗漱后就去了律所。
作为律界最知名的离婚律师之一，她每天都忙着帮各种人离婚，没有空闲为一份感情悲伤春秋。
进了办公室，就听见几个实习律师在八卦。
“顾老师好像成功让‘海逸科技’走解调了，真了不起……”
“季老师和顾老师最近是不是有矛盾啊，看他们见了面都不打招呼的……”
办公室恋情不好曝光，忍冬律所没人知道他们有一段，纪阮没去管这群实习生，叫来助理律师孙琴，今天10点她约了新客户。
在会议室等到10点半，客户都没到，打去的电话也没接。
纪阮让孙琴继续打电话询问情况，她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，陌生的电话铃声却在办公室外响起。
下一秒，顾修义推开了门。
纪阮有些莫名其妙，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女人。
长发直腰，一身白色羊绒大衣优雅清丽。
夏莉安朝纪阮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笑：“抱歉，季律师，我迟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