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不许看!”关卿卿手忙脚乱地捂住半散的浴巾,整张小脸看起来又羞又愤。
加上她现在膝盖和胳膊全都火辣辣的疼,比起生理的疼痛,更多的还有委屈,蓄在眼眶里的泪啪嗒就砸了下来。
祁湛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瞬。
“不许看?”他抬了下眼,轮廓狭长的凤目掠过丝戏谑: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?”
“才不是……”关卿卿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,被祁湛冷冰冰地打断:“够了,我不想再看到你,还想待在祁家,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,要是再敢踏进我的房间半步。”
他眯了眯眼睛,目光扫过关卿卿两只裸露着的雪白小脚,森然的语气听起来十足的危险:“我会让你再跳不了舞。”
关卿卿从来没被他这样恐吓过。
“我才不稀罕!”她委屈巴巴地丢下狠话,捂着浴巾夺门而出。
眼前的门“砰”地阖上,就好像从来没打开过一样。
祁湛闭了闭眼,努力平复着心里想要挣脱束缚的躁郁感。
“咚咚咚。”不到几分钟,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。
他以为是文伯,打开了门,结果裹着浴巾的关卿卿去而复返,拘谨地拢着又长又细的两条腿,站在门口,黝黑的大眼睛宛如被丢弃的小狗一样,可怜巴巴地看着他。
祁湛的怒气再次涌上来:“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?”
“没有。”关卿卿咬了咬唇,瞥了眼房间里的粉色小行李箱,鼓起勇气道:“我的行李。”
祁湛的表情阴沉滴水,命令道:“自己拿。”
关卿卿木头似地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祁湛的耐心尽失:“不想要就滚。”
“明明是你说的!”关卿卿软糯的嗓音忽然高了几分,梗着纤细的脖子道:“不准我再踏进你屋里半步。”
“你……”祁湛完全没有意料到关卿卿有胆子跟他呛声。
但这话的确是他说出去的,还不到几分钟。
祁湛越想越暴躁,动作粗鲁地推着轮椅,将行李箱丢到关卿卿的跟前,力度过大,差点让行李箱失去惯性撞到关卿卿的腿。
“赶紧滚。”他恶狠狠道。
“还有。”关卿卿呼进几口气,有些难以启齿地继续道:“我的衣服。”
祁湛倏然想起床上的那几件小衣服。
关卿卿一瞬间被他的眼神吓到,暗的像有怪物要挣脱牢笼。
车轮辘辘的碾过地板,环回关卿卿的思绪。
祁湛推着轮椅到床边,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了床上淡蓝色内衣,在他递过来的时候,关卿卿飞快地伸手,指尖猝不及防的与祁湛的指尖短暂相碰,她的脸颊霎时烧的厉害。
“谢谢。”她语无伦次地道了声谢,逃也似地转身跑了。
祁湛盯着落荒而逃的娇小身影,出奇的平静。
除了那双丹凤眼,稍纵即逝的闪过一抹,堪比饥肠辘辘的野兽遇到猎物时的贪婪。
—
次日,白羽芭蕾剧院。
好友夏雅趁着休息的空隙,担忧地看着捧着水壶小口喝水的关卿卿道:“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?汤远志昨晚是不是又骚扰你了?”
关卿卿放下水壶,刚思忖着怎么和夏雅说昨晚发生的事情,一个比天鹅还要高傲的女生走过来,阴阳怪气地道:“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啊,今天一早汤氏被爆出了偷税漏税的丑闻,她的汤总在拘留所里待着呢。”
“真的?”别说夏雅,连关卿卿也有些错愕。
但是汤远志被关起来明明是桩好消息,女生的措辞让人听得很不是滋味儿,夏雅是个暴脾气,直言不讳道:“宋悦,你什么意思啊?什么叫卿卿的汤总啊,别人不知道,你能不知道,汤远志怎么死缠烂打卿卿的?”
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。”宋悦神情轻蔑地乜向关卿卿:“当初要不是她收了汤远志的花,人家怎么会以为她对他有意思,自己招蜂引蝶,就不要怪招来毒蜂蛾子。”
夏雅被宋悦的话气得肺都炸了,据理力争地维护关卿卿: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?我还说一个巴掌拍不响,你看我打你一巴掌,响不响呢。你就是受害者有罪论,每天送花的人那么多,你不也收了?”
关卿卿喏诺地道:“我没想到会这样的。”
汤远志自称喜欢芭蕾。
每次演出结束后,他给关卿卿送花,关卿卿尚未意识到严重性。
一切从汤远志利用身份到后台围堵她开始,发展到他开车尾随关卿卿到小区门口,后来干脆搬到她的隔壁,每天敲门要求和她上下班。
宋悦冷嘲热讽道:“怎么装无辜啊?真以为自己是偶像剧女主,天真烂漫的小白兔人设,当初占了人家汤总多少好处,现在翻脸不认人了。”
“我没有占他的好处!”关卿卿竭力辩驳道。
但是看到周围女生和宋悦如出一辙的讽刺,她就知道自己的话无比苍白。
因为汤远志骚扰她的同时,给剧院提供大量的资金赞助,连首席都劝她忍耐着。
但是晚他强行闯进关卿卿的公寓,要和她共进烛光晚餐,彻底吓到了关卿卿,才报了警。
偌大的排练室,仿佛划为泾渭分明的两派。
“你们不就是嫉妒卿卿抢了领舞的位置吗?”夏雅坚定不移地站在关卿卿的身边,道:“没办法,卿卿就是我们团里跳的最好的,长得又好看,你们嫉妒也没用!”
“我嫉妒她?”宋悦的五官顿时扭曲,尖锐道:“她算什么东西啊,乡下出生的丑小鸭。就连什么未婚夫,都没见过,我看是别人的童养媳吧!”
“别说悦悦是国外留学回来的,我们谁的出身不比她好,她算哪门子东西!”
其他女生也七嘴八舌地道:“要不是汤总给剧院砸了那么多钱,会轮得到她当领舞?”
“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!”
“早就说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。”
每个人的话就想一把把利刃,刺进关卿卿的胸膛。
“吵什么吵!”忽然门口响起道严厉的呵斥声。
嘈杂的排练室瞬间鸦雀无声,一个身材高挑,颧骨突兀的中年女人从外面走进来,面无表情地道:“关卿卿跟我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