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
“好久不见。”何娇伸出手，眼中的错愕一闪而逝，随即有些歉然地别过视线。
何佳柠直觉她似乎也变了许多，却又似乎什么都没变。
她笑了笑，伸手与她交握：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你们认识啊？”军官颇为惊讶地看着两人，而后点头笑了笑：“这样也好。”
“那你们忙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何佳柠点点头，应了一声。
军官走后，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她和何娇两人。
即使过去三年，许多事情和心境都已经变化，但面对何娇，何佳柠还是有些不太自在。
何佳柠转身给她倒了杯水，几次张了张唇，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“谢谢。”何娇接过水，看了眼何佳柠，默然片刻后，忽而问道：“离开何家后，你一直在这工作？”
何佳柠愣了一下，点了点头：“这里比较偏远，毗邻邻国，但翻译却少。”
“这里的条件虽然艰苦了一点，但同志们人都很好，乡亲们也很热情。”
……
何佳柠借此打开了话题，将不少工作上的注意事项和重点告诉给何娇，她的声音温柔，讲述的东西却专业。
何娇听得认真，时而还会拿笔记下。
何佳柠静默地看着，她占了何娇十六年优渥的生活，这是无法改变和跨过的。
但她欠何娇的，早就已经还清了。
之前的一切，如今在她眼里也已经如过眼云烟。
讲得差不多后，何娇合上笔记：“我都记住了，谢谢你。”
何佳柠笑着摆摆手，便听何娇忽然轻声问：“大哥来找过你了吗？”
何佳柠脸色一僵，顿时回想起昨晚见到何雁铭时的场景，僵硬地点了点头。
“当初你离开何家之后，大哥和慎之哥就像疯了一样，到处找你。”何娇神情未变，似乎早就料到了。
“这三年，爸妈和大哥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。”何娇扯了扯唇角，有些讽刺：“我真是被吵够了，索性也搬了出去。”
何佳柠听得怔然，她一直以为，等自己走后，何家就能回到以前的生活，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地步。
何娇看她一眼：“当年被调换的时候你也只是个婴儿，我知道错不在你。”
“但那时候我谁都恨，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抢你拥有的一切。”她顿了顿，握紧了手中的水杯，自嘲地笑了笑：“我和慎之哥之间，从来没有实际过发生什么。”
“即使是后来订婚宴，他也因为你不在而取消了，说什么不管何家大小姐是谁，要娶的人也只有你。”
“不过看到他们这么疯，我也挺痛快的，一想到就连他们都会求而不得，我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。”
何佳柠静默地听着，垂着眸没有说话，内心却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澜。
她和封琰之之间，已经注定回不了头了。
而与何家，也注定再无瓜葛。
何娇看着如今仿若脱胎换骨的何佳柠，继续说道：“等我搬出何家之后，每天都有很多的练习要做，考试要忙，忙到我甚至没时间去想那些烦心事。”
“等过了很久我再忽然想起的时候，那些好像又都不再重要了。”
“到了这里之后，我也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。”何娇站起身，准备去收拾暂时安置的宿舍。
何娇走到门口，顿了顿脚步，回头对何佳柠说了句。
“何佳柠，当年我也欠你一句道歉，对不起。”
第22章
何佳柠一怔，紧绷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。
何娇走后，何佳柠坐在桌案前，继续完成之前还没有写完的稿子。
直到天色渐暗，何佳柠才忙完手头的工作。
她将桌面上的文件整理好，又把自己的东西一起收纳到一个小纸盒里，准备带回家。
她留在办公室的东西不多，所以整理起来很快。
回家的路上，何佳柠走得很慢，她甚至犹豫了几秒要不要回家，还是先去李长语家，因为她实在不想面对何雁铭。
踟蹰间，她已经走到了家楼下。
一辆军绿色的吉普停在那，封琰之一身军装靠在车门，身形高挑又带着几分慵懒，凌厉的眉眼在没有表情的时候，显得十分冰冷。
见到何佳柠回来，他眼中的冰川顷刻融化成水。
封琰之朝何佳柠走去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盒一顿：“你这是……？”
“我过几天就会调走。”
“去哪？”封琰之紧接着问道，一贯冷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安。
何佳柠抬眸看了他一眼，极轻地叹了一声：“……北京。”
封琰之像是松了口气，他将何佳柠手中的纸盒抱过去，接着自顾踏上楼梯台阶。
“走吧，先回家。”
何佳柠没动。
封琰之停了脚步，回身看她：“他不在，估计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来。”
何佳柠这才迈步跟在他身后上楼，望着封琰之宽阔的肩背几次欲言又止。
安静的楼道内，只剩下两人错落的脚步声。
走到最后一层时，才听到封琰之轻声开口：“我一早给伯母打了电话过去，这几年行情不好，何家生意也受了不少影响。”
“伯父从董事长的位置退了下来，现在何家的企业，已经正式由何雁铭接管了。”
“正巧何家前几天签的一笔大单子前天出了问题，伯父气得住了院，他不得不赶回去收拾烂摊子。”
他没有回头，何佳柠跟在他身后，看着他挺拔的背影，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般。
无论是他沉稳清冷的声音，还是他结实健硕的身材，亦或是身上板正的军装，总会给人带来无限的安全感
封琰之抱着纸盒的手紧了紧，将何佳柠送到家门口，停下了脚步，说了句：“早点休息。”
说完，他没再有过多的纠缠，像是在履行他之前的承诺，除了护着何佳柠，尽量做到不在她眼前出现。
何佳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间，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，回到屋内。
何雁铭确实已经离开了，家里的陈设也一切如旧。
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何佳柠将东西放下，去洗了个澡，将最近一切烦乱的心思全都抛之脑后，好好睡了一觉。
第二天，何佳柠因为休假两天，难得赖了会儿床。
临近中午的时候，何佳柠起床洗漱完，门就被敲响了。
何佳柠打开门，就见李长语眼眸弯弯地站在门外：“大家听说你要调回北京了，特地做了顿饭等你一块吃，就当是为你践行了。”
“正好梁婶也一直想借个机会好好谢谢你。”
何佳柠还没来得及开口，就被李长语一把拉去了梁婶家。
梁婶见到何佳柠，笑着招呼她坐下，又看了眼她身后空无一人，便随口问道：“小何，你家那口子怎么没来呀？”
第23章
何佳柠一怔，连忙解释道：“没有，梁婶你误会了，那只是我之前的一位朋友。”
梁婶顿时啊了一声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那是我误会了，我瞧着你俩都认识，站在一起又还挺般配的，就……”
何佳柠笑着摇摇头：“没关系的。”
厨房里忙碌的郑嫂端着最后一个菜走出来，恰好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，想起那天看到的封琰之，插了一嘴：“不过你们还真别说，那天那个军官，瞧着模样真好，比我之前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俊，瞧那肩章，还是个领导级呢。”
桌上随即有人调侃道：“你之前不是还在给你女儿物色对象吗？这下正好，要是相中了，顺便让小何同志给你介绍介绍呗。”
郑嫂听着，似乎也被说动了，看向何佳柠，犹豫着试探开口：“小何同志，你看……这事儿方便吗？”
何佳柠张了张口，似乎有些为难。
郑嫂连忙又道：“我女儿挑，之前给她找的几个相亲对象都不满意，眼看着年龄到了，我这个当妈的心真是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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