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又有什么意义?
宋之意自嘲的牵起唇角，想退出时却误发了个句号过去。
她手忙脚乱想要撤回，屏幕里弹出一条提醒——
林牧淮开启了朋友验证，你还不是他(她)朋友。】
前方红色的感叹号，刺痛了眼睛。
林牧淮把她删了。
宋之意怔怔看着，手脚冰凉，以为早就忘记的旧事又浮现脑海。
大二时，林牧淮收到了哈佛研究生保送通知，但因为宋之意在京阳，他不打算去。
而林牧淮家里答应让他留下来的条件，就是拿到那年京阳外科大赛的冠军。
当时带他的老师得知这件事后，找到了宋之意：“牧淮是我最得意的学生，你因为这点小情小爱把他束缚住，太自私了!”
之后，林牧淮的父母、室友又都一一来找她，指责她。
宋之意也不想林牧淮错过这么好的机会，所以她拜托负责大赛的学长，撤回了他的参赛申请。
得知真相的那天，林牧淮来找她大吵了一架。
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
从回忆里回神，宋之意垂眸看了纸箱很久，默默把纸盒盖上、收好。
之后的日子里，宋之意和林牧淮的气氛更加僵硬。
明明在同一科室，却形同陌路。
这天，宋之意刚查完房出来，就看见护士台上摆满了下午茶。
“一定又是哪个病人送给宋主任的。”一个护士说。
宋之意医术好，常常有病人家属匿名送来下午茶，众人早习以为常。
像往常一样，宋之意淡然一笑：“大家分着吃了吧。”
同事们纷纷上前去拿。
这时，有人发现一张纸条：“拜托大家多多关照我家牧淮，落款是……苏晓雪，林主任她是您未婚妻吗?”
“哇哦，林主任未婚妻可真贴心!”
同事们纷纷夸赞，林牧淮脸上也罕见地有了些笑意。
只有宋之意尴尬地立在原地，手里的奶茶拿也不是放也不是。
这时，只听林牧淮开了口：“我来这么久了也没跟大家好好聚聚，今晚请大家吃个饭。”
宋之意愣了愣，林牧淮这样天才般的存在，性子傲，向来不屑于将心思用于人际关系上。
以前在一起的时候，她也劝过，但林牧淮从来不听。
现在却为未婚妻改变了这么多……
宋之意苦笑着扯起唇角，觉得胸口实在发闷，便悄悄离开，去天台透气。
可待了没一会，就听到有人聊着天走过来。
“林主任，您跟宋主任以前是不是认识?感觉你们之间气氛不太对劲。”
听到林牧淮的名字，宋之意下意识躲了起来。
一阵沉默后，就听林牧淮清冽的嗓音响起：“不认识。”
宋之意心脏被砸了一下。
手里的奶茶杯被捏得变了形，明明是全糖的奶茶，却喝得她舌尖泛苦。
过了一会，四周安静下来，宋之意以为两人走了，便走了出来。
却没想到林牧淮还在。
四目相对。
宋之意笑容勉强：“有必要否认吗?”
“太麻烦。”
林牧淮冷漠的态度，哽得宋之意说不出一句话。
可他们终归要在一处共事，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，还不如现在把话说开，免得影响工作。
宋之意想着，鼓起勇气重新开口：“关于六年前的事，我可以解释。”
“不用，我不感兴趣。”
林牧淮的声音毫无温度。
也将宋之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打得七零八落。
她怔在原地，目送着林牧淮转身离开，久久没有动作……
这之后，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。
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，宋之意更是有意地躲着林牧淮。
院长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，把宋之意叫到了办公室。
“小宋，你和小林是怎么回事?”
院长神情严肃：“你平时不是和同事们相处得挺好吗?怎么到了小林这里就不行了?”
宋之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她拼命压着心里的酸涩，装作平静的听着院长的训诫。
“小林人有点傲气是没错，但你身为医院的骨干，要大度一点，和新同事好好相处。以后遇见主动和人打打招呼。”
“出去吧。”
宋之意沉默的退了出去。
门带上的那刻，她神色也黯淡了下来，心里更像压了块石头，透不过气。
和林牧淮改善关系?
要是真能像院长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。
宋之意苦笑了声，转身要回自己办公室，却瞧见林牧淮正从对面走来。
想到院长刚刚的话，宋之意逼着自己把他只当普通同事那样对待。
她扯出抹礼貌的微笑：“林……”
下一秒，林牧淮把她当空气一般，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。
宋之意抬到一半的手就这样滞在了半空。
她看着男人挺直的背影，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