窒息感袭来,她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!
沈若微靠着墙,慢慢的蹲下,把脸埋在膝盖里,抱着头,不去听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。
缅北,就是炼狱!
比电影;比任何一个从缅北跑回去的人说的都要恐怖!
咒骂声,嘲讽声,情色的脏话,男女混合在一起的喘息声,宛若厉鬼索命。
沈若微受不了的尖叫……
谁来救救她……
疯狂摇动的床终于停止了,沈若微被人拉了两下。
她把脸从膝盖里抬起来,泪眼模糊中,勉强看清袁媛的脸。
袁媛已经穿好衣服,给她使眼色,让她跟上。
沈若微站起来,因为蹲太久,脚麻,一个趔趄倒了下去。
一只强壮的手臂伸过来,勾住了她的细腰。
“谢……”谢谢尚未是说完,便看见张强吃饱喝足戏谑的那张脸。
“不要碰我。”沈若微哭着尖叫,开门跑了出去。
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,只知道要逃。
要逃离这个人间地狱。
忽然,她撞到了一堵肉墙,身体随着惯性弹回来,一屁股跌倒在地。
沈若微抬眸看向上方,呈现在眼前的是陆渊俊美高冷的面容。
他周身冰冷,看她的眼神宛若看待一个死人。
“太吵了,安静一点可以吗?”
陆渊的语速不快,没有起伏,宛若一条毒蛇从沈若微心里爬过。
沈若微捂着嘴,不敢再哭。
“求你,给我换个房间,我不要和那些恶魔在一起。”
她知道,就算逃过这一次,也逃不过下一次。
那个张强,还有那屋里的那些男人,在下一刻就有可能对她扑来。
“这里有五星级套房,你想住吗?”
陆渊居高临下,立体的面部轮廓在建筑的阴影下,冷酷得像一座冰雕。
沈若微拼命地点头,“我要。”
“业绩两个亿,你有吗?”
“我有,求求你们让我打个电话,我联系我未婚夫,他一定会打钱的,多少钱都行。”
沈若微看到了一丝生存的希望,爬起来恳求地看着陆渊。
“好,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陆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沈若微。
沈若微伸出脏兮兮的手,小心翼翼地捧着手机。
这是她唯一的希望,她能出去的希望。
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,她用了半分钟时间来考虑和傅锦天说什么?
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也好,要分手也行,只要能离开这里,什么都不重要。
沈若微颤抖着手拨通了那个铭记于心的电话。
电话接通了,那头传来傅锦天不耐烦的声音。
“沈若微,你最好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,在这个时候打扰我,否则……”
否则如何,虽然没说,沈若微也知道,肯定要她生不如死。
哪怕是生不如死,也比在这里要好。
“锦天,你救救我吧,我快要死了,求你了,救我回去,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,我再也不和沈林争夺任何的东西了。”
就在这时,沈林娇滴滴的声音传来。
“天哥,是姐姐打来的吗?姐姐好厉害,在缅北还能打电话来,那些人对她真好。”
这话只差点没明说,你沈若微和缅北那些人是一伙的。
傅锦天那边讽刺一笑,“沈若微,你还真有能耐。”
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沈若微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,她急忙又拨打回去。
响了两声,那头直接关机。
之前傅锦天把她丢下,她一直认为他误会她,在气头上,气几天,也就过去了。
哪知他是这般无情!
她爱了他十年,为他洗手做羹汤,和他一起把他家族一个小企业,做现在数一数二的智能科技跨国企业。
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没有爱情,也有亲情,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的。
原来,她在他心里,什么也不是!
十年爱情,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妄想。
是黄粱一梦!
一瞬间,沈若微像是被抽空的布偶,无力地靠在走廊栏杆上。
千辛万苦求来的手机落地,砸到她的脚了,痛的却是心。
她捂着胸口,抬头看了天花板,笑了一声。
嘲笑她自己,自以为是,自作多情。
嘲笑她这十年的付出喂了狗。
笑着笑着,变成了惨笑,笑出了眼泪。
所有人都出来看着她。
在她身上看出了一种死亡的绝望。
忽然间,沈若微看见了她过世的妈妈站在下面对她招手。
就像是小时候,她妈妈来接她放学。
傅锦天,我要去找我母亲了,我不要你了。
她翻上栏杆,就跳了下去。
沈若微身体失重,没有下坠的感觉。
衣襟蹦得很紧,快要勒断她脖子。
什么都没来得及想,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栏杆外面拎回去,丢在了地面。
沈若微趴在地面干呕。
想要死都不能!
前所未有的无助感将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击溃。